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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错位】02布雷斯视角

【隐藏结局:错位时空】

“我们皆于最爱对方的那一年死去”

从我记事起，便时常会看见一个老妇人。

似乎每隔半年她就会专门来看我一次。之所以说是专门，是因为每次她都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又悄悄离开。

她似乎不是一般的女巫。

每次见她，她都会年轻一点，

上次见她时她连站稳都是个问题，下一次见她时，她却能追着我跑一阵，甚至在我从树上跳下来来时伸手接住我。

父亲葬礼的那天，她也来了，她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是下雨时灰蒙蒙的天，等雨停后，一切都会更加明朗。

可是我的天已经塌了。

在留下这句话后，

她也自私的离开了我，再也没有回来过。

九岁那年，母亲和我新的，第三任便宜继父吵的不可开交。继父几乎一年换一个，像是商品，有的好，有的劣，

唯一的相同点即是都是受蛊于母亲那张脸。

他们并不是像过季商品般被扔弃，而是都毫无征兆的死去。

我擦干了眼泪，她今年也没有来，看来她也不要我了。

走进屋内，他们看见我后停止了争吵，第四任便宜爹骂骂咧咧地走出去了。

走吧，都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别回来了，说不定你还能活。

等我十一岁进入霍格沃兹这年，第五任继父已经来到了我家。

母亲急于与他度过新婚蜜月。

我独自坐上了通往霍格沃兹的火车。

同龄的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嬉笑个不停，每个隔间里都坐满了人。德拉科又收了一个叫克拉布的跟班，再加上一个同样壮硕的高尔，谁还能挤得下去。

直到走到车尾的最后一个隔间，

这里只有一排座位，位子上还有一个躺在椅子上睡着的女孩。

我敲了敲隔间打开的门，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得真死，昨晚去偷牛了吗。”

“醒一醒。”我保持微笑靠近她。

“你是...扎比尼家的吗？”她还是迷迷蒙蒙样子，顺从的坐起身来。

我能确认我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子，看她的长相，应该也不是英国人。

没想到扎比尼家族的那些破事这么出名，连带着我也“名声在外”了。

“认识我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耐着性子坐到她的身边，“不是吗？”

“我认识的，应该是你的祖父，还有父亲。”

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调侃，像是在确认这件事一般。

可是她这又是在开什么玩笑呢。

别说是祖父，即使是父亲，连我的记忆也逐渐模糊了，她又怎么可能认识。

她的眼神让我很不自在，像是在透过我的眼睛去看别人。

见她也说不出一个理由来，索性我便闭上了眼睛不去理她。下了火车后她一溜烟跑不见了，坐船时也不见她。

可当我带上分院帽时，却又见矮小的她踮着脚穿过人群望着我。

神出鬼没的怪女孩。

我下来后，下一个被喊到的是她。

在和分院帽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后，她也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她坐到了我的旁边，为她在火车上的言行道歉。

这令我有些惊讶。

毕竟在过去的十一年里，我只得到过寥寥的关心，更别说是道歉了。

她细声细语地解释着，

其实我并不喜欢嘈杂的的环境与话多的人，可是她诚恳的语气和认真的表情让我有点不忍心打断她。

渐渐的，我开始关注起她来，

似乎我对于她而言是特殊的，

可她却又像是在通过我看别人的影子。

布雷斯的魅力是无限的，我一直这样认为，当然，这也是事实。

二年级的情人节我收到了很多情书，理所当然的，也包括了来自于她的那一封。

“没事的，喜欢这种事情不一定要双方的，晚安，布雷斯。”她起身离开后，我坐在沙发上想着她说的这句话。

没有喜欢的人的话，假如我有一封情书，收信人会是她吗？

嗯...好像并没有什么不行。

暑假懒得回去参加一成不变的第五任继父的葬礼，我选择了留校。

没想到的是她也没回家。

我们每天早上总能在休息室相遇，然后一起去礼堂吃早餐，偶尔去去图书馆，其他时间几乎都窝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

我用漂浮咒从她的盘子里拿走一块曲奇，她却没有起身来抢，甚至把盘子递到我面前问我还要不要。

无聊死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我就要发霉了。

我起身出门，却鬼使神差的拉上了她。

今年的秋天来的有些早，

自从出门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

不是说喜欢我吗？跟我出来还这么不乐意？

只是不喜欢秋天？说着什么“事物会随着秋风逝去”云云。

女孩子果然是矫情的动物。

嘴里的调侃说出口时却变换了声响。

“那有什么，日日复年年，万事万物总有再次归来的那一天。”

这是那个老妇人曾经告诉我的。

明明已经很久没来找过我了，我却还一直记得她说过的话。

或许，老妇人是我漫长童年中难得一见的光亮，才会使我记住这个在我童年中出现过几次都陌生人。

她似乎很喜欢那些知更鸟，甚至毫不犹豫的求我去帮它们。她自己也有一只，是赋了咒语的纸质知更鸟。

它的知更鸟似乎很喜欢我，她说除了她，知更鸟只对我一个人这么热情。

果然，宠物都是随主人的。

三年级时布莱克从阿兹卡班中逃了出来，所有人被聚集起来枕着睡袋睡在礼堂里。

右边的人害怕的发抖，即使是没有光亮，我也能从他睡袋轻微的抖动声听出来。

我鬼使神差的伸出左手去牵她。

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布雷斯，你是害怕了吗？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好吧，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转过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似乎从认识她开始，她就从未表现出害怕的神色。

我一直怀疑她当时应该去格兰芬多，

所以，我也可以勉强认为她是为了我来斯莱特林的。

在那天之后，我们在一起了。

在霍格沃兹读书是个危险的事情，似乎每年发生的事情都与格兰芬多的那个大难不死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有关。

四年级的寒假，我们一起留校了。

明明刚才道了晚安分别回了寝室。

她却突然穿着粉色的卡通兔子睡衣出现在了我的床上。怀里的她小小的一个，就像刚认识她的时候的样子。

不对，她真的变小了。

哪个笨蛋会大半夜不睡觉去喝什么减龄剂啊

哦，原来是她，

那正常了。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找到的配方，当我从西奥多留下的一堆书里找到有关的那一本，拿着水杯回去时，她又不见了。

第二天还一副若无其事，神经大条的样子，也不管我昨天担心了一晚上。

在五年级放假那天，我在她寝室门口等她一起去车站，

不知道是因为伏地魔归来的这件事，还是做了什么噩梦，昨天还兴奋的蹦蹦跳跳的她，一见面就紧紧抱着我，要求我答应她如果她死了，自己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害怕与恐惧的神情，似乎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而出现害怕的原因，是因为我。

一方面，我担心她没有意识到伏地魔归来这件事有可能带来的战争。

另一方面，我很高兴，这说明，她相信百年之后，我们依然在一起。

明明她可以不来英国的，可她还是在放假结束后回到了霍格沃兹。我们与其他学院的师生并肩作战，抵抗着潮涌般席卷而来的食死徒。

上一刻还骁勇善战的她，现在就这样虚弱的躺在我的怀里。

战争出现伤亡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我最不愿看见的，是发生在她身上。

她说的很对，那只知更鸟是她的幸运星，因为知更鸟身上的咒语抵挡了一部分法力，她从索命咒下活了下来。

可是也只能在圣芒戈住院，并且一住就是14年。她现在的身体很虚，衰老的很快，这也使得她的精神时好时坏。

除了偶尔醒过来和我说说话，其他时间几乎一直在睡觉。

睡梦似乎会让她快乐，偶尔她会在醒来后高兴的告诉我她遇见小时候的我了。

我的母亲做的唯一一件我会感激她的事，便是给我留下了丰厚的家底。

所以我可以搜集到所有我能找到的，有关于解咒的书，不用在外奔波以维持治疗费用，从而保证她醒来之后能第一时间看见我。

我们没有举办婚礼，

在9月3号，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醒来的她与我交换了戒指。

在我三十一岁的这一年，她去世了。

捧着花束的她安静的待在了木制的匣子里。

我整理留在圣芒戈的东西时，发现她去世那天穿着的裙子上有着一块已经干结的泥渍。

她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我也不曾让她雨天出过门。

所以她那天说的，并不是在安慰我，她真的真的，能够穿越时间。

我们真的，从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记忆中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胸腔中心脏的巨响使我无法再听见任何东西。

我意识到她就是那个老妇人，当年她越来越年轻的原因，是因为每次我见到的，都是过去的她。

而没能再来见我的原因，是因为现在的她永远的睡着了。

我大概浑浑噩噩地挨过了3000多个日日夜夜，也曾在无数个寂静的环境内想过自我了断。

却每每在想起她第一次因为我而露出慌张害怕的神色时放弃。

我只能不断的用酒精麻痹自己，逃离没有她的声音的现实世界。

所以我渴望着一场谋杀，

亦或是一次绑架，

只需要用刀割开我的喉咙，在被液体堵塞，或是血液枯竭后，

我便不用再忍受着这没有边际的等待与期盼。

我试图激怒酒馆里身强力壮的醉鬼，让他们用魔杖，甚至是酒瓶，拳头结束我的生命。

却总是有人认出我来，拦住他们。

“嘿，他可是扎比尼家的，打死纯血巫师的罪名可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

我真的，这辈子也摆脱不了扎比尼吗......

酒不断灌入我的喉间。

地上的空酒瓶咕噜噜的滚到了我的脚边，黑暗中有人细微的呼吸与停滞的脚步声。

是她吗？.....

渐渐跑远的脚步声又折转了回来。

“请问，你认识一个姓扎比尼的人吗？”

稚嫩而熟悉的声音穿过了近30年的岁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她被我的突然靠近吓的跌坐在了地上。

“飞来！”

“啪！”的一声，多年未用的魔杖回到了我的手中，

“Lumos——”

在魔杖尖端亮起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是那个老爷爷的魔杖，你认识他吗？”她怯怯而又带着一丝欣喜的问我。

“你还活着，还活着！”我死命的抱着她，害怕她再次从我面前消失。

“我...是活着，你是扎比尼老爷爷的后代吗？之前都没见过你，不过你们的眉眼长得真像...”

“不要，不要离开，陪陪我，就一会儿也行，求求你...”

我哀求般不断重复着，慢慢的，她伸出手轻轻拍着我的背脊，像是在哄一个撒娇啼哭的幼儿。

我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久了，太阳照在眼上有些睁不开。身上盖着的毯子告诉我昨晚并不是往常的梦魇。

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却感受到异样的触感。

是一块绑在我手上的方巾，材质昂贵，不易受损。

边角处，用银线缝制着扎比尼的姓氏。

是她留下的，我颤抖的将其解开，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伤了，所以她用方巾帮我包了起来。

看来，这个时候她还不会使用咒语。

我后悔没有好好听她的话，如果我不喝酒，那么我就能多看她一会儿，多和她说说话。

同时又想起她昨天问我的，爷爷辈的扎比尼。

我猜想，那就是我，

也就是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我老了的时候。

有了真实的期待，我开始积极的生活，我戒掉了酒，坚持锻炼，恢复了往日的体魄。

我重新在花园种满了花，将屋子装修成她喜欢的样子，买了她喜欢的柔软的地毯与红茶，学会制作她最喜欢的曲奇饼干。

我修剪了邋遢的胡子与长发，每天穿戴整齐，摘下长得最好看的那一朵花站在花园里等她。

我在花园里修了一个长木椅，这样我能坐在这里等上她一天，如果她来了，也可以和我坐在一起。

60岁的一天，刚刚下过了雨，我手中的魔杖已经设计成了拐杖以让我能支撑着走。

还好雨停了，如果她来了淋了雨，可能会感冒的。

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我转过身去。

五六岁的女孩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花边睡裙，光着脚淌着泥水跑向我。

仿佛间，我好像看见了她和我静静坐在这里，看着我们的孩子跑过来，渐渐长大离开，变成我们的孙女孙子扑向我们。

我藏起了手中的玫瑰，红色的玫瑰不合适现在的她。

她似乎比20年前来时小了几岁，

看来我与她之间的时间是倒置的，她不会记得曾经见过我。

怕她不穿鞋摔倒在泥地里，我急忙站起身迎向她，却被她反过来搀扶住。

过快起身让我的头有些晕眩，被她扶着走到门前，看着地上的毛毯，她却不愿意踩上去。

明明这是她很喜欢的毛料。

等到我用咒语帮她去除脚上的泥后，她开心的蹦蹦跳跳进了屋。

她很有礼貌，并且不怕生，我想我应该告诉她，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善良，或者会像我一样对她好。

她在认识我之前，一直是一个无所畏惧的女孩子。至少在遇见我之前，她的生活一直是无忧无虑的。

她坐在椅子上，下巴刚好够得到桌面，我把曲奇往她那边挪了挪，一遍她伸出手时能够拿到。

她一边吃着曲奇，一边开心的晃动着双腿。

贪吃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我拿出了当年她留在我这里的方巾帮她擦嘴，而下一刻，她便身形晃动起来。

我知道，她又要走了。

我急忙将贴身带着的那条她给我的方巾系在她的手腕上。

眨眼间，她便不见了。

我掰着手指，算着我的时日，如果幸运的话，这辈子，我还能再见上她一面。

我早早的洗漱上床睡觉，第二天出门买了各种尺码的，好看的女士拖鞋，又买了一些好看的披肩和毯子。

我采购了很多石板，在花园铺上了一条干净的，不易滑倒的石路。

我乖乖的听她的话，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好好的生活了33年。

这些年里，我一直在继续研究解除咒语的方法。

最后找到的，只有一个防护咒。

我的手摩挲过眼前无数的纸张。

有普通的，有羊皮的，还有放在内盒里装饰披肩的。

熟悉的触感使我瞪大了眼睛。

她曾经说过，知更鸟除了喜欢她，唯一亲近的，就是我。

对，不是扎比尼，而是布雷斯。

那只知更鸟，是我折的。

一个晚上，我折了1037只，终于得到了唯一满意的那只。我将自己的记忆传输给它，又将防护咒赋在了它的身上。

它活了过来，亲昵的贴着我唧唧地叫着。

我开始和它一起等她回来。

纸质品会被打湿，会变旧。

于是我为它施了保护咒。

等了她33年后，门被敲响了。

我已经站不起来了，也没有能力再为她亲自做一份曲奇饼干。知更鸟帮她开了门，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有精神了。

这次来的，不是年龄更小的她，而是9岁的她，所以，她还记得我。

在两年后，她会在霍格沃兹的火车上遇上同样11岁的布雷斯，

而93岁的布雷斯，此生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了。

我将知更鸟送给了她，知更鸟有了我的记忆，会一直陪伴她，保护她。

即使我不能在她身边。

她开心的抚摸着知更鸟的头，就像是我六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她时那样。

满头银发的她也是这样充满爱意的看着我的。

我们的身份对调了过来。

我不再执着于让她知道我的名字，我几十年来如一日，甚至越加深厚的的情意。

我将我的一切寄予知更鸟，让它继续诉说我的思念与爱意。

我满足而无憾的闭上了眼睛。

亲爱的，别担心，我这辈子过的很好，即使你不常在我身边，我们也从未分离。

我们会在往复循环的时间节点里再次相遇，会在不同的年纪里爱上同一个人。

               

              “哪怕时空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