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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布雷斯.扎比尼视角

【设定可接前文布雷斯合集】

我的爱人，消逝于2020年的冬雪中。

一切都是这么始料未及。

上一秒 我还在铲着门前的积雪，

她拿着杯子站在我的身边 调侃我今天的头发像有恶婆鸟筑过巢，

下一秒，盛着热茶的陶瓷杯便落在地上，化开一摊白雪。

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林间的房子突然空寂的有些吓人，

这里，从未像现在这样冷的彻骨。

所有与她相关的东西都消失了，和她在麻瓜世界各地的留影中，也变得只有我。

仿佛是我做了一个十几年的美梦，

而现在梦醒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发疯的去找当年的朋友，同学，教授，任何可能认识她的人，以求寻找她的踪迹，

所有人都像失忆了般，对她的存在一无所知。

西奥多连四年级时和她跳过的那场舞也不记得了，

明明她当时还穿了一条蓝色带闪的礼裙，我记得清清楚楚，像极了西奥多的眼睛。

而西奥多则是一脸不明的望着我，甚至劝我去圣芒戈看一下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

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冬去春来，花谢花开。

听别人说的多了，有时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于是我一个人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去了我们曾经去旅游过的地方，

去坐了麻瓜的摩天轮，

去看了她最喜欢的电影的重映，

独自在雪地里跳着我们的舞曲，

我在世界各地兜兜转转，渴望着与她相遇的那一天。

我一个人去霍格莫德，喝了红醋栗朗姆酒。

最后，我坐着马车又回到了霍格沃兹。

学校似乎都没发生过什么改变，只是换了一代代的师生。

巫师界已经和平了三十多年了，我和她自从毕业后便从未回来过。

对于现在的这些孩子来说，当年只是记录在书上的一段历史。

而对于我们来说，是身边的人再难相遇。

“就像我和你一样。”

我默默地念出这句话。

在这些年里，我已经习惯对着身旁的食物对话，有时是暂时停留的飞鸟，有时是街边闪烁的路灯，

亦或是像现在这样，对着空气说话，就像她在我身旁一样。

远处突然嘈杂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学生们，下课后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一个小男孩用咒语将跟前女孩外袍上的帽子扣在了她的头上。

女孩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换做他们这个年龄，我是一定不会管这种事的，

不过她用了很多年让我从她身上学会去友善对待身边的人，即使是陌生人。

我起身扶起摔在我身旁的女孩，那个男孩看见我，有些踌躇不前，

一半可能是担心女孩受伤，

一半可能以为我是新来的教授。

“孩子，过来，”我向他招招手，“我想，你愿意自己帮她解开，对吗？”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她会摔倒啊，”男孩帮女孩解开咒语，压抑着自身的关切，探头看女孩的反应，

“不会是摔傻了吧？”

“你才傻，我不想理你，离我远点。”女孩的声音轻柔，却如同穿过十一年的岁月，似重锤狠狠地敲打在我的头上。

是她的声音，准确来说，是小时候的她。

女孩摘掉了帽子，我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血液凝固而指尖冰冷。

真的，是她的模样。

“谢谢您，”女孩转过头来对我微笑，

“请问您是新来的教授吗？”

“不——也许是吧。”她并不认识我。

女孩对我眨了眨眼，“也许？”，

她看了看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上您的课。”

“再见，未来的教授！”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那个男孩竟然还想跟着走。

我无声的拽住男孩的衣领将他拉到面前，

“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

“谁？怎么可能！她？我？开玩笑！！”男孩有些慌乱的手舞足蹈起来，脸憋地涨红，

“我就是看不惯她而已。”

“看不惯她什么？她故意忽视你？还是你觉得欺负她能让她觉得你对她来说是特殊的？”

“...你是不是在我脑子里放了窃听虫。”他警惕地看着我，退后了两步。

“想知道就实话告诉我，你们现在你几年级？”

“一年级。”

“......十一年......”

“什么十一年？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男孩叉着手趾高气扬的望着我，

“你应该是刚认识我们两个吧？”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为什么又是也许，”他疑惑地看着我，“你连这也不能保证吗？”

“总之，如果你想和她好好相处，我劝你先改改你的臭毛病，等你学会了怎么好好跟人家沟通再说其他的也不迟。”

“我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她凭什么不喜欢我。”

我看着面前这个男孩，说实话，我好像意识到了当年自己也没比他好到哪去。

至少，

在承认感情这方面，他比我优秀的多。

男孩见我不说话后，便立刻追上了女孩的脚步。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似乎看到了我们的过去。

我的爱人消失了十一年，

如果真的是她，她将会快乐的再度过余生的几十年。

没有痛苦的离别，没有残忍的战争，

——亦没有我。

我驻足在原地，我要留在霍格沃兹吗？去从女孩的身上找寻她的影子。

还是永远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不属于我的女孩。

这十一年太难熬了，

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而现在，我也不知道梅林是看我可怜，才将她送回我的身边，

还是嘲讽当年我的幼稚，将过往重演来取笑我。

梅林的玩笑开的有些过头了，或者说，太晚了。

                      “我已经老了。”

如果是十一岁的布雷斯，他会直接的站在她身边，做她身边最显著的存在。

如果是二十一岁的布雷斯，他会在情人节前夜带她去坐摩天轮，等到升到最高处时向她吐露爱意并且求婚。

如果是三十一岁的布雷斯，他会花几天时间整理一份完美的旅游攻略，抱着她在雪地里补上当年未完成的舞曲。

如果是四十一......

而我在四十岁的那年，便失去了她。

今年，我已经五十一岁了。

我慢慢挪动脚步，又踏进了白茫茫的雪地里，身后的脚印不断提醒着我离自己追求了一生的东西越来越远。

                

                 “再见了，小姑娘。”